*诈尸*意识流
如果有人看的话....
八百年不写,文笔小学生
“你觉得我能拒绝你吗?”
那封信起作用了。
是秀清吗?李问尚存一丝侥幸。
但在后视镜中看到画家的一瞬间,他忽然不想知道对自己的判决,那些在狱中所做的假设全部被推翻。又或者,他就是如此期待着。
我能拒绝你吗?在让你失望之后。
他和画家相识于初秋的温哥华,在他人生中最潦倒的时节,被拾起,被重塑。
楼下的女画家,靡靡的四季,逐渐打碎李问的人生。他也曾有过希望,但是他的双手拥有自己的意识。他的画,是历史的沉淀,是一切破碎时光的交织,是他的罪的来源。
唯独不是他自己。
他做着自己也不耻的事,放任他的手在灰暗中游走。
画家就是在此时出现的。
他赞美他。
他也曾晕眩,沉迷于那些溢美之词,那双温润的会说话的眼睛,像看着一个令人惊艳的孩子,他滔滔不绝,在自己熟悉的领域畅游,背后有另一个人的目光含笑追随。
小酒馆里昏暗的灯光迷惑了他。
他们。
扪心自问,李问这样的人,可以说是半只脚已经踏入黑暗中的人,值得画家亲自下场吗?
他承认,交付出自己的姓名是一时的鬼迷心窍。
因为想起那个有灵性的孩子。
在黑夜中的迷乱,高高扬起的头颅,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。他惯拿画笔的手,解开自己的领带的慌乱和无措。
画家是明白的。
所以他难得的温柔,投下的阴影是沉默,律动,为了听到更多令人沉迷的啜泣呜咽。
后来就顺理成章。
李问有过挣扎,假的,无论如何也变不了真。
那些被伤害的人,是真的。
那些夜晚,也是真的。
午夜时分,他看着自己的双手,有纸张和松节油的味道,大梦初醒,仿佛还在温哥华那个阴暗的地下室,他只不过踏错了黑暗中的第一步。
但从背后环绕的手却不是,背后那人偶尔在睡梦中呓语,阿问。
阿问。
他有洞察世事的眼神,看着李问仿佛淘气的孩子,摇曳的灯光下,隔着被变色油墨晕染的玻璃,他转怒为喜,因为那个孩子眼中透露出喜悦的笑意,自矜又骄傲。
是他了。
没用的李问,连开枪都不敢的李问,追女人不得其法的李问,在自己大声说话的时候会颤抖着听命的李问,对他而言过于干净的那个李问。
他色厉内荏,干完这票就滚蛋。
傻孩子居然真的信了。
李问...
阿问。
画家捏了捏眉心,是时候找个退路了。
李问有多了解画家呢?他自己觉得是不太懂的,甚至连吴复生是不是他的真名都不知道,不敢问啊,被一枪爆头怎么办。
殊不知,自己已经在对方能给的安全范围内尽情蹦跶了。
这票到底什么时候结束啊,他一天天算着日子。
明明不敢杀人的,却无意杀了伯仁。
画家的暴虐,让他举起了枪,一枪一百万。
到底是没敢打要害,小兔崽子。画家躺在血泊里,等着自己的人来收拾残局,不知怎地生出了些有的没的想法。
把人逼急了,兔子也会咬人了。
也好,倒是和自己的退路不谋而合了。
但罚还是要罚的,睡过去的最后一秒,画家朦朦胧胧地想。
李问知道自己不会就这样逃过一劫。
但幸好,他手上没有沾染过血迹,审讯室里,他不知道这是好是坏。
另一方面,他仍忌惮着,这栋楼看上去很好爆破的样子,不知道画家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炸了它。
也许,他从来没有离开过,他一心想逃离的黑色地带。
也许他心中就是这样期盼的,陷入泥淖时,那双有力的手会再一次拉住他。
哪怕面前是无尽的黑。
被秀清带走的时候,李问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紧张。
那扇门的背后,是他吗?
即使穿着破旧的警服,露出疲态,也会对着自己微笑的人。
画家...
而自己冒用了他的名字。
画家。
哪怕是与他共用这个名字,也感到战栗。
追溯久远,大概是隔着那面毛玻璃,他露出小兔崽子你死定了又拿自己没办法的笑容。
“你觉得我能拒绝你吗?”
无论他能不能,李问扪心自问,自己是不能的,
从一开始被他带走,为他做事,到现在。
跪下,他面前的男人说。
李问跪伏在他面前,背后是不变的霓虹,低下的脖颈,向他表示臣服。
那个听话的李问,但他知道他柔顺的性子下有激烈的一面。
画家才不介意他的代号被盗用,甚至有些得意洋洋,小混蛋终于想要做主角。
当然,他养的小崽子,才不会甘心做配。
他把他拢在落地窗前,双手从背后环抱住李问,在黑夜的见证下融为一体。